纪念王纪伟：他牺牲在乡村振兴的大道上

黎光寿/文

最近几天，河南兰考，一个农民的逝世，引起了巨大关注。这个农民，叫王纪伟，今年才48岁。在准备给他安排后事的微信群里，才一天时间，就已经有100个机构报名给他送花圈，有的还准备千里奔袭，来参加他的葬礼。这一百多个机构，有政府部门，有大学和公司，更多的是全国各地的农村合作社。同时，在他逝世后，纪念他的文章，迅速被熟悉他的人写出来，发到网上。在微信群里，人们翻出他的照片，永远是春风般的微笑。这和他一贯的形象有关，如果他还活着，无论面对任何人，往往都是满脸微笑。作为一个农民，王纪伟的离去，怎么会引起这么多人关注呢？是因为他一心追寻的，是振兴乡村，是要让身边的乡亲吃饱饭，老有所养，幼有所教，矜寡孤独各得其所。王纪伟是一个硬汉，在黄河岸边的兰考县仪封镇，从2003年起，这位年轻的男子，成立了该镇20世纪以来最早的新型农民合作社，后来兰考新型合作社运动轰轰烈烈，王纪伟成了后来者的导师和榜样，他接待了许多前去参观的通道，也帮助许多合作社同仁解决了不少难以解决的问题。合作社是一个经济组织，王纪伟成立合作社后，组织农民以合作方式从事农业种植，还把合作社内的妇女组织起来，组成手工业小组。王纪伟的合作社从一开始什么都没有，到后来逐渐学会了赚钱，在给社员分配之后，还有了利润。胡寨的合作社社员们用树枝做了一种非常精美的画，还成了当地政府对外赠送的工艺品。在新世纪初成立合作社，需要有很大勇气，因为被市场冲刷到没有勇气的人们，成了最大的习惯性反对力量，但王纪伟顶着压力，不仅做了，而且做好了，他做得很好。中国的乡村经历了80年代到2010年前后的人口流出阶段，后来由于国家对农村投入加大，且加上移动互联网对中国社会更彻底的变革，外出工作的人在2010年后陆续回流，给王纪伟们的工作提供了许多便利。王纪伟的合作社不仅仅从生产上进行合作，而且还参与统购统销，即统一购买化肥和农药，统一销售粮食等农产品。甚至合作社内部还建立了内置金融——合作社社员出钱建立了自己的银行，一年向社员发放贷款高达2000多万元。尽管身居农村，从事最基层的工作，但王纪伟的是一个探索者，为此他放弃了许多外出的诱惑，一心探索农村的发展和振兴之路，合作社之路是他探索到的最有可行性的道路，知名三农学者陈林说，合作社是抵御大资本为非作歹的最好手段。在王纪伟出车祸的那一天，他正着急地乘车赶往河南南阳，要去考察南阳一个地区的乡村振兴试点，可遗憾的是车祸无情，让他长眠于大地上，留下合作社的道路需要更多的人继续往前走。最开始听闻王纪伟车祸的消息时，曾在内心里反复地想着他此行的种种行为，但后来逐渐清晰地认为，如果他不去参加这次考察，或许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，他仍然会有机会微笑着面对所有人。因此，王纪伟的离去，无论怎样的细节，都掩盖不了他为了探索乡村振兴道路而牺牲的事实，从小的方面说，王纪伟是为他的合作社和村庄而牺牲，从大的方面说，他是为探索中国的乡村振兴之路而牺牲。太史公曰：“人固有一死，或重于泰山，或轻于鸿毛，用之所趋异也。”毛泽东主席说，为人民利益而死，他的死就比泰山还重。王纪伟是为探索乡村振兴道路而牺牲，无论是什么具体原因，他的牺牲就比泰山而重。马克思在《青年在选择职业时的考虑》一文中说：“如果我们选择了最能为人类福利而劳动的职业，那么，重担就不能把我们压倒，因为这是为大家而献身；那时我们所感到的就不是可怜的、有限的、自私的乐趣，我们的幸福将属于千百万人，我们的事业将默默地、但是永恒发挥作用地存在下去，面对我们的骨灰，高尚的人们将洒下热泪。”是为如此，写下此文，纪念王纪伟。